回国——广州

·Brutus·

前言

身在国外，时常想念自己的出生地，广州。出国已有二十多年了，家乡发生了巨变，但百闻不如一见，这次抽空回去就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俺的原则是，少说，多听，多观察。以下是这次回国的见闻和感想，分上下两部分，上半部是笔者在广州以及附近几个市的所见所闻，下半部则是在北京的见闻，笔者将在最后总结这次旅程的看法。由于逗留的时间较短，不能做全面地观察，难免有许多遗漏的地方，还请读者原谅。

第一部

1. 探亲计划

“女士和先生们，飞机就要着陆了，请大家系好安全带。”耳边传来了机长那沉稳有力并稍带有外国口音的通知。飞机正沿着Potomac河在华盛顿-DC上空低空飞行，前方是里根国际机场。

傍边的一位年轻的父亲正在给小女儿讲解窗外的风景。

“瞧，这是林肯纪念堂，那是华盛顿纪念碑。。。”

小女儿在认真地看着窗外。

“这就是白宫，布什总统就住在那里，当然他不会住太久了。”

看来这位也讨厌布什。

飞机准时在华盛顿-里根国际机场安全着陆了，给俺这将近一个月的回国探亲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走出机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回家的路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和绿树，感觉这一个月的回国探亲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俺88年来美留学，经过了结婚，毕业，有了孩子等等一系列事情后，不知不觉地20年就过去了。在此期间，我虽然没回去探亲过，但家人也常来美访问，在和他们交谈中以及从网上的了解，我对家乡广州的变化也略有所知。由于父母逐渐年迈，行走不便，所以不能再继续常来。

几年前本想回国探亲，可是计划总让儿子的棒球给打乱了。他的球队总是出乎众人的预料，取得优异成绩。他们不但两次连续取得州的冠军，而且还连续取得总决赛的亚军。今年由于队里的一些年纪较大的队员已经上高中，对整个队的实力有所影响，不再像过去那样的威风，我们也乘机将他转到离我们居住不远的一个队，这样他好熟悉一下他未来高中球队的队员。这个新队属于中上水平，我们估计这个队在赛季后不会有什么动静。结果正如我们预计的一样，这个队在拿了季节冠军后就不再有什么活动了，可就在这时，我们收到一通知，说要组织14岁美国国家棒球队。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打棒球的人无数，要进入这个18个人组成的国家队可不容易。首先你要进入东，西部的6个区队，每个区队代表的州不等，在我们这是十个州。选上区队后，在劳工节到佛罗里达进行决赛，从中挑出18个人代表美国参加感恩节期间举办的国际比赛。总之，如果能进入，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对俺来说，最起码可以省了俺每年4-5万的大学学费。

不幸的是选拔的时间是在暑期，而且组织者经常改变时间，而我们的机票是在半年前就定下了。初选是在离我们登机不远的一个周日进行的，主要是看个人的技能。儿子在各方面表现突出，其中30米的数度比别人快一大截，这让俺大吃一惊，因为参赛者当中还有一些比他大两岁的。棒球是一项技术加力量的运动，块头再大，技术不行也没用。

办签证是件头疼的事。比过去多花钱不说，还有各种不合理的要求。看了网上的故事，俺感到和当年去美领馆办赴美签证差不多，好在一切都顺利，就这样，我们按计划登上了飞往广州的航班。

2. 飞往广州的路上

从华府到广州没有直达航班，最少也要停一站。原来计划的联航只在旧金山停一站，但由于机票订晚，没有买成，只好买了西北的，途中要停两站。空中飞行时间大约要近20个小时，如何打发时间是个挑战，看书，聊天，打牌，看电视都是常用的办法。俺过去做学生时常去新西兰，对付长时间飞行的办法是喝啤酒，让自己彻底放松，睡过去，可如今一大家子，而且国际航班的啤酒早已不是免费的，只好作罢。

路上一切平安，原来担心转机时间只有一小时，有可能会误机的情形也没发生，只是西北的波音747过于陈旧，坐上去等于在坐老虎凳，非常不舒服，把俺折腾了12个小时。俺是在读《体育画报》和休息中度过的。俺在俄州大夺得橄榄球全国冠军后开始订阅的，当时是为了得到附送的纪念品，当然还有每年一度的泳衣特刊。画报是每星期一份，由于平时忙，没有机会细读，积累了一大堆，每当出差有空，俺就看，俺尤其喜欢里面的采访，从中可以看到著名运动员的成长过程还有许多常人不知的事情，比如说阿加西和格拉夫的爱情故事就很吸引人。

路上给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日本的成田机场。俺们在那里只停留了短短的一小时。早在88年去美国的路上就路过成田机场，但也只是从一架飞机走到另一架罢了，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察。到成田机场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可以说，看一个国家的现代化程度和管理水平如何，只要看看它的厕所就可以了。进去的第一感觉是干净，没味。让人惊奇的是有位中年大嫂在众多男人面前搞清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知是否有人会紧张拉不出尿，这在美国简直是不可思议的。看大家都没有介意，俺也就放心了。

候机室内也非常干净整洁。里面有一家面店，一看价格巨贵，在外面还能听到里面吃面的人从口里发出的声音。

上机前，专门有工作人员到每个旅客面前去核对，这样可以更加快速地登机。西北从日本到广州的空中客车非常舒服，晚餐供应的是日式盒饭，酱味很重，也比较甜。

飞机在半夜左右抵达广州的白云机场。这个机场是新建的，在旧机场北边不远的花都。和许多人一样，下机的第一件事是上厕所。还没进去就已经闻到一股20年前曾经熟悉的味道，没办法，人有三急，憋着气还是进去了，第一次看到蹲厕。真没想到这个新机场还有这样的厕所，尤其是里面的设施并不比美国和日本的差，比如说有自动冲洗，洗手等等，看来还是管理上问题。

跟着从机上下来的人群，俺顺利地通过移民，防疫和海关。事先有人说千万不要报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看来是对的。老中当中俺没看到有人报关，只有几个外国洋人在折腾。

从海关出来后没看到接机的亲戚，心理有点着急，来前就知道广州治安不好。为了担心亲戚找不到俺们，只好在取行李处等待。这位亲戚姓陈（化名），他这些年被提升到一国有公司的总管，很忙，能亲自接机非常难得。好在没多久，陈总出现了。

3. 广州的第一印象

俺们一家手提着行李走出带空调的行李提取处的大门去搭乘陈总的车，这时，一股高温，潮湿，含有车辆废气和香烟味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一时让人很不习惯。门外有许多大巴在等客。细看一下它们都是到附近的县市。虽然比较忙乱，但还比较有秩序。已经是半夜了，但机场里外还是人头涌涌，噪音不断。

不久，陈总的车到了。他开的是一部GM 7坐的面包车，具体型号不记得了。好在有陈总的帮忙，要不然还有有许多麻烦，因为国内的士行李箱都偏小，根本放不下俺们的行李，需要租两部车才行。听陈总说车是公家的，但公司的员工都可以借来私用，这在美国也是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反映出在中国租车业的缺乏。要是有租车的话，俺也不用着让陈总亲自来接机了。上车后，才发现陈总没有将车灯打开，也没系上安全带，直到车开出了好一阵。俺同时也注意到有相当一部分车辆没有开车灯。

面包车驶出了机场，进入了新建的宽广大道，中间有种满花草的巨大隔离带，据说是留下来造地铁的。行驶不多久，从道路两边的景观来看，车已经进入了市区。高速公路两边其本上是高度残差不齐的住宅楼，有新有旧。由于已经是半夜，开灯的人家很少，加上高速路上的路灯也很少，从车上看去像一大片被废弃的房子。现在的广州不再是 20年前的广州，过去的田野早已荡然无存了。

俺们住的房子是在河南。珠江基本上是从西到东将广州横切。人们将在珠江南面的地段叫河南。过去人们一谈到河南就摇头，因为那里不大发达，比较乱，俺过去也很少去那里，除了偶尔去一下中山大学和俺的姨妈家以外。这河南的新房是俺妈的第二套房子，说到它的来源还要谈到俺外公的祖业。当年外公在西关是一大户人家，拥有广州酒家，一座大型旅馆，还有陶陶居，莲香楼等其它股份。不幸的是在解放后均给共产党没收，好在命给保住了，不像当时农村的土改。LD的爷爷就是因为在惠州有那么一亩二分地就被共产党给枪毙了。在城里，当时的政府还算是留情，给业主留下一部分私房居住。前些年由于要建地铁，私房被充公，房客被赶到地铁公司在河南建的一座近30层的大楼。由于上述的地段不同，这绝对不是等价交换。地铁公司大概也意识到，给每家多增加了一些面积，这在美国是不可思议的。在中国，私人不拥有土地，业主也无能为力，这就是国情不一样。类似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临走前，俺还看到报道说拆迁户得到的补偿太少，根本回不去建成后的楼盘，这显然是一种变相的财产略夺。

在经过珠江时，俺还能辨认出沙面（解放前的租界），俺还注意到在珠江上有好几座新桥。俺走时只有海印大桥在建，其它两座都是比较古老的。

俺们的面包车最后进入了一个在巷子深处的一座高楼，周围都是矮小的旧房和这座楼很不对称。俺们的房子在9楼。由于父母没有打算在此居住，只是用来出租，所以没有特别装修。为了俺们回来，特意在每个房间里装了空调。后来俺发现并不是人人都像美国人那样离不开空调，很多邻居们都不用，要用也只用睡房的，大部分都喜欢自然风。对俺们来讲，空气中总有股难闻的特殊味道，加上气温太高，根本没法使用自然风。由于已经很晚了，父母简单地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俺们看了一下这套房子，除了比较简陋以外，其它比如热水，抽水马桶，空调等等都齐备。简单洗漱之后就上床休息了。

躺下后发现这床特别硬，使得骨头疼。后来发现国内的床都这样。有次俺们到一个5星级的旅馆，以为是个软床，没有去测试，便狠狠地往床上来一个跳试，结果立即大叫起来，那个疼啊。

由于时差关系，没睡多久就醒了。

4. 公共交通

今早是由父母安排去他们那里喝早茶。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买好了可以坐地铁，公共汽车的卡。俺们后来发现，其实一家4口人坐的士也十分划算。

20 年没回广州，一切对俺们都是新鲜的。这时天已经大亮，打开房门准备出门，一股热气从走廊里涌了进来，原来走廊是没有空调的，后来发现所有的楼盘都这样。一打开大楼的正门，一股下水沟的臭气和夹带着烟味的高温空气立刻扑鼻而来，在经过下水道的通气井时，味道更大，让人感到窒息。这下水道的问题绝对是个涉及到人民生活质量的问题，不知是政府是否意识到它的严重性。

公共汽车站离家不远，在江南大道上。那里的空气更加浑浊，其中最严重的是柴油驱动的公车排放出来的废气，让人感到在毒气室里一样。俺搞不懂，为什么市政府不能引进烧煤气的公车，这类公车的废气排放几乎是零。看来，市民的意见在决策过程中的分量并不大，这也反映了市府领导的无知和无能。

由于上班高峰已过，俺们上的公共汽车不算挤，让俺惊奇的是还有空调。要知道广州的气温天天都在30度以上，而且湿度近于饱和，只要在外就会马上出汗，和洗桑拿浴没区别，天天出大汗，人体内的电解质严重缺乏，难于产生过剩，难怪这里的人要常常进补，没有胖人。由于有空调，那种满车臭汗味已经感觉不到。

广州的地铁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起码比DC的要好得多，凉快，便宜，干净，班次多，不堵车。从河南到三元里只要十几分钟。在站台和铁轨之间还有一堵有机玻璃墙以防备乘客不慎跌倒到铁轨中去。乘车的大多是白领，素质也较好，没见到有人抽烟，随地吐痰等陋习，不过在通向地铁的过道上常有一些闲杂人员在贩卖小商品，管理人员却视而不见。

只要能坐地铁，俺们一般都坐。有时先坐几站，然后再打的。

在车上，孩子们都感到新鲜。突然俺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有异样，再看看他的周围，俺明白了。

5. 大街上的广州人

从居住的大楼一出来就注意来往的行人。20多年了，人们的穿衣打扮变化不大，在色彩款式上还是比较单调，变化较大的却是满街的外地人，他们讲的是普通话以及家乡话，他们大部分在服务业里工作，做着广州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以说没有他们，广州的服务质量绝对不是今天这样。

上班的男人基本上是穿着皮鞋，衬衣，T桖和长裤，而穿短裤多半是退休的老人。女人则穿什么的都有，但质地不好，有很多都是比较便宜的的确良衣料，不过在写字楼附近的白领却穿的比较讲究，她们许多人不是打的就是自己开车上班，而坐公车的多数为比较低级的打工仔。年轻人的发型种类则要比过去多，但中学生则比较单调。俺儿子的一头长发在行走的人群中尤为突出。

俺注意了一下，穿国外名牌鞋的很少。人们从俺们的穿戴打扮一眼就可以看出俺们是另一类，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国外回来的人穿着土气。

坐在俺们那班公共汽车上的人不外有两类，一是上班的年轻人，还有老年人。据父母讲，目前老年人坐车是可以免费的，所以许多人都选择它作为交通工具。

看到儿子的惊异的表情，俺往他站的周围看了一下，只见有位年轻女士身着无袖上衣，一只手在抓着车上的扶手，腋下的毛露了出来，比较晃眼。这样的景观在美国是很少见到的，那里的年轻人尤其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可以说是文化上的差别。事后，在一次两人交谈中，俺指出这是由于文化上的差别而造成的，不必大惊小怪的。

天气炎热，广告中充满着女士的除汗剂的广告。在这点，广州的女士们做的比较好，几乎没有闻到身上的汗味。相比之下，男士就做的比较差，尤其是年纪大的一辈，不光身上有汗味，而且衣服上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

大街上还可以看到女士们在大太阳下打着伞。原来这里是以皮肤白为美。每次一打开电视，增白广告就铺天盖地出现，其中不少是来自韩国的化妆品，看来这和韩流有关。广州的严重空气污染的确给本地的女士们带来了好处，因为阳光在穿过污染的空气后受到减弱。

俺们一家在回到广州前都已经被晒得很黑，走在路上，人们也许在问自己，这些人大概是农村来的暴发户吧。


天河区。新广州将以天河为轴心。

6. 饮早茶

俺们在小北下了公共汽车，来到了一家位于环市路上的一家海鲜酒楼。楼下的第一一层有许多水族箱，内有不少各种各样的鱼虾贝类供食客选择，像个迷你水族馆一样，把孩子们给吸引住了。

饮早茶的人相当多，把整个二楼都给站了。里面抽烟的人很多，空气很坏，令人无法呼吸。俺们一行只好到三楼，这里没有什么人，空气也相对好些。俺们坐了下来，便开始去柜台上拿东西，每样一份，然后坐下来慢慢地品尝。这里的早茶和DC的就是不一样，用料新鲜，味道特别正。就这样，这里尝尝，那里尝尝，没多久就吃到了饱到快让人抬出去的地步。这时俺心里有点罪过的感觉，觉得这样吃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身体，不过再想想生活在这桑拿似的天气中，天天出大汗，不多吃进补那成呢？俺们一天只吃两顿饭，估计不会吃过量。将想法和大家一交流，原来的负罪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个个挺着个怀孕的肚子缓缓地走出酒楼大厅。

7. 晚餐

由于早茶吃过量，大家对外出晚餐失去了兴趣，希望在家里自己煮点清淡的东西。俺到厨房看了看，缺这却那的，根本无法做饭。离住处不远的附近有一个家乐福，里面人头涌涌，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抵制的行为，说实话，抵制的结果只会对老百姓不利。俺在那里买了些厨具，烧腊，青菜和米粉。住处的煤气炉的火是够旺的，做起饭可真爽，不一会，晚饭就做好了，有炒青菜，回锅烧腊，还有炒米粉，大家吃得很开心。

事后请教父母，才知道离家更近的地方就有几处肉菜市场，里面的青菜更新鲜，还可以讲价，难怪在家乐福看不到什么新鲜蔬菜，原来大家都不去那里买菜。从这以后，俺再没有去家乐福了。

肉菜市场的面积都不大，但肉，菜，鱼，烧腊样样齐全，附近还有一个小超市，东西比家乐福还便宜。

8. 东较场

儿子的棒球选拔赛就要进行了，不加紧训练不行。俺看了看居住的周围，根本没有什么空地可以练球。附近的几所中小学都不对外开放，想进去训练没门。广州在居民的文体活动方面的规划实在是太差了，居民区太密集，密集到了某个人放个屁没半年几个月都散不掉。在美国，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都要划有空地和公园给居民活动，打球等等。在广州除了几个大公园外，根本没有个人活动的空间。这点有的地产开发商已经意识到了，有些小区不但有自己的学校系统，还有一系列活动场所。俺的看法是，政府需要在旧城区里面规划居民活动空间。要达到这一步，就要将旧房拆迁，建高楼，将省下的空间用来建造体育运动场所和街边公园，这样不但可以提高生活的质量，还可以改善空气。

女儿的钢琴也要找地方练习。自从女儿换了钢琴教师后，新老师特别强调基本功的训练，她要求女儿在度假期间也不能中断练习。通过父母的关系，在他们过去一同学的家里找到了一部钢琴，是她在星海音乐学院学校的孙女的。由于她家就住在东较场附近，所以俺们特别早去，希望能进入那里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

东较场是个老足球场，记得当年广东足球队就经常在那里比赛。它位于地铁站附近。俺和儿子一大早就去了那里。由于那里是附近的唯一活动场所，所以一大早就有不少人在锻炼，跑步。为了不妨碍他人，俺们就在靠看台附近的一个狭窄的地方进行训练。

棒球在中国还不是一项普及的体育运动。很多人感到稀奇。俺们练了大概有半个钟头左右，就有人过来赶俺们走，说是球场有规定不能打球，会妨碍他人。没办法，只好走人。这时，陈总来电，说他住的大院也有足球场，可以训练，但要收费。

9. 电视节目

回国的前一个礼拜，总有时差的问题。每天凌晨2-3点就醒了，醒后再也睡不着。每天下午2-3点就直打瞌睡。俺睡不着时就起来打开电视，也想顺便看看国内的电视节目如何。

过去满广州城都是鱼骨天线。这次回去就再也没看到了。家家户户都装有电缆电视，不同的是在美国，电视可以直接接电缆，但在广州非要有公司提供的盒子才行。电视画面的质量都很好，起码比俺家的Comcast要好。许多人家都有平面LCD大彩电。俺去过的几家都是50寸左右，而且还是名牌，例如东芝。有的人家还买了索尼的蓝光播放机。

一般来说，一家只有一台电视，不像在美国，有4-5台电视的家庭还真不少。

电视频道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卫星电视，里面有各种不同的节目，像美国这样的专业台却不多，这也许是将来发展的空间吧。私人的电视台还没有，相信和舆论控制有关。

电视节目大部分都不怎地，主持人一般都比较死板，不像美国人那么有个性，可以自由发挥，讲自己的看法。这也许和制度有关，你想在一个言论不自由的社会，一个人人皆知的主持人能随便讲出自己的看法吗？不过还真有那么几位所谓评论员，每天在说一些市民关心的小事。

电视节目中穿插的广告特别多，铺天盖地，轮番轰炸，让人疲劳，俺没看几分钟就不想看了。其中最多的是化妆品，尤其是和增白有关的。前面说过，当地人以皮肤白为美，特怕晒太阳，不知是否会造成缺钙。为了防晒，大街上几乎每辆车车窗都是茶色的，连驾驶员的车窗也不例外，这在美国的许多州是非法的，因为当警员接近时，他或她会看不见驾驶员手中是否会持有武器。

俺看的最多的是一连续剧，《成龙怪婿》，是粤语制作，大概是香港的，里面的人物多以广州的地名起的，如海珠乔，西门口，荔公子等等，可惜就没有石公子。这是部搞笑片，说的是一老头和四个女婿的喜剧故事。

另外俺也喜欢看MTV，里面有不少美国流行歌，如Rihanna的Take a bow，等等。

10. 环保

回国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为了环保，国内的商店不再免费赠送装东西的朔料袋，俺当时还半信半疑的，这次回去后果然所以的商店都在严格执行。顾客需要朔料袋得自己花钱买，这点做的比美国好。俺开始很不习惯，上街买东西老忘了带装东西的布袋子，害得每次都得花钱去买朔料袋。

国内的再生计划做的并不太好。收垃圾不分类，在公园，游乐园，以及公共场所都没有分类的垃圾箱，大概有专人在给垃圾分类。在北京的天坛公园，专门有老太太在等游客的空水瓶子。有次，一位老太跟俺半天，俺开始没搞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后来她说能否将空瓶子给她，俺这才恍然大悟。据说燕京啤酒瓶还特值钱，开始还不知道，是在和开车的师傅交谈中得知的。这燕京啤酒味道很不错，俺们每次喝完后都将瓶子收集起来给这开车的师傅。

环保还深入到居民楼。里面的电梯过道不但没有空调，而且电灯照明都是声控的。开始俺们不知道，从电梯出来到家门口都要摸着黑才能到。后来问父母才知道是声控的，一般跺一下脚灯才会亮。要是穿高跟鞋的女士不知会怎样。

据说有位哥们消化不好，特容易放屁。有次一帮人从电梯出来，还没等到跺脚，就听到他那急促，震天的排气声，这时眼前突然一片光亮，随后人群中发出了一片爆笑，原来这令人讨厌的东西在国内还有这用场。

11. 保安

保安是在俺走后兴起的行业。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多数是由外地人任职。这些外地人由于没有什么技能，要想在广州呆下去也只有干这行了。

这些人的身体一般都比较单薄，身上也不允许带枪和警棍，两手空空的，有急事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许多住宅，包括几十层的高楼，都有装防盗钢网。要是保安起作用的话，就用不着这样花钱和时间，多此一举了。他们当中有些人从举止来看起来倒像是军人出身的，相信保安是许多进城的退伍军人的首选。

俺对他们的印象都很好，他们态度和蔼，见到你手上拿有东西，开门不便，他们就会主动上前为你开门。据一亲戚说，他们也常受欺压的。他们上面有工头，这些人往往什么事不做，整天花天酒地。由于想干保安的人很多，工头不在乎他们，他们也只好忍气吞声。

12. 菜场

做饭对俺是一种享受。俺喜欢做饭的主要原因是别人做的饭俺吃不下去，没办法只好自己做，据说许多名厨都是这样开始的。俺虽然谈不上什么名厨，但在俺家可是绰绰有余的。

离居住的大楼不远，几分钟路就有肉菜市场几处，十分方便。菜场内有小超市，里面除电器外，一切家用的日常用品都有，而且价格比家乐福便宜，人也没家乐福多，有空调。

菜场内还有过去的杂货店，里面卖散装的酱油，白糖，盐，虾米等等。记得还有散装的鲜蛋，买主可以一个个地挑，将鸡蛋放在一个鸡蛋大的孔上，里面装有电灯，看鸡蛋里面是否有黑影，如有就是坏的。

菜场的正门有卖烧腊。俺去的那家可以说是全市里数一数二的，不但用料新鲜，而且味道特别好，价钱也非常公道。相比之下，有的店买的烧腊就不十分新鲜，味道怪。

烧腊店的对面是一间买馄饨的，还有其它例如饺子，碱水粽子，马蹄糕等等。看见有许多人在买，俺也卖了他们刚包好的虾肉馄饨，回家后一试，果然味道不错。看来要想在街坊长呆下去，还是要认认真真才行，弄虚作假是肯定会呆不长的。后来俺还买了韭菜饺子，味道还行，就是猪肉太少。据说是猪肉升价的缘故。据亲戚说，俺们到广州之前，雨水比较多，蔬菜生长不好，菜价狂升。广东人喜欢吃的菜心要5元一斤。菜场卖的青菜都收拾得十分干净，而且是当天就卖完，非常新鲜，这和在美国买菜一买就买一个星期的是个鲜明对比。

买菜的基本上都是大妈，个个都十分精明能干，不过文化程度普遍较低，有的还说粗口。有的还玩小聪明，在一大扎菜里夹入比较差的菜。俺上过一次当后就学聪明了，一个个地挑，这样花同样的价钱，可以买到最好的菜。

菜场内买的淡水鱼和部分海鱼都是活的，现杀现卖。有的鱼比较大，如皖鱼，你想要买那部分都行。也有卖猪肉和鸡鸭的，都是事先杀好的，不过俺对它们不感兴趣，也许是在美国吃的太多的缘故吧。

每次去菜场都要去买新鲜的河粉。这河粉的种类比过去多，有含淀粉比较多的，还有各种不同形状的，都很便宜，一斤才1.5元。

俺们回来后，俺妈还特意买了一大盒干虾面，里面是一团团用虾和蛋做的细面条，用开水烫开后，可以做馄饨面或炒面，又鲜又爽，口感特别好。

吃在广州，这话是一点不假。

13. 西饼店

出国前的广州就有不少西饼店，它们星罗棋布地散布在大街小巷，给人们带来方便。不过当时的质量差别很大，有的做的好，有的就很差。拿广州人喜欢吃的菠萝包为例，不要小看这菠萝包，它的质量好坏可以看出一个西饼屋的好坏。

每天喝早茶固然不错，但也不能天天吃，毕竟种类有限，吃多了也会吃腻的。早上到西饼店买几样点心和几杯豆浆或牛奶也是一种吃法。

广州的西饼店都起了许多很好听的洋名，什么，皇冠，玛丽亚，等，以连锁店为主，零售店并不现做，除非是非连锁的个体户。

出国多年，还以为现在的菠萝包都没区别，吃多了才察觉它们之间还大不一样。便宜的，往往内部比较空，一口咬下去，里面都是空气，很松，而质量好的则比较均匀，结实，味道也好。

在西关的老店像莲香就很不错，不过法国点心还数香港办的连锁店。

14. 去汕头的路上

在广州住了几天后，按计划要去汕头探望亲戚。

一大早，陈总就开着他的丰田皇冠车过来接俺们。皇冠的日语发音是Camry，在美国卖的Camry翻译过来就是皇冠，可是中国的皇冠车型和美国的大不一样，前者要比后者豪华多了。Camry在中国也有卖，叫佳美。在广州，俺还陆陆续续看到许多各种各样的车，基本上美国有的那里都有，但数量不多，尤其是 SUV，远比美国少。

陈总的皇冠是白色加镀金，里面是皮革，按美国的标准是fully loaded，起码要3万以上，据说他是花了40多万元买的，比美国贵多了。

车从窄小的小巷往大道上开，这时正赶上上班高峰。在广州大部分人是8点半上班不像华府，上班的时间是弹性的。在中国是人让车，人见车来就开始躲闪。不一会，小车就开出了小巷。

高速公路上的车不多，比起华府还差远了。越往东开，车越少，不过到处要收费。这一趟光交过路费就花了几百元。

一路上陈总和俺们聊天。他曾公派到英国留学，获得硕士学位，回国后一直在做技术工作，直到有一次两派在一经理位置上争吵不休，而陈总那一边都不是，在争持不下的情况下，有人提到了陈总。就这样，陈总就当上了这个国有企业的经理。

由于留过学的原因，俺们和陈总的沟通还算是比较顺利，没有什么大的隔阂，可惜的是中国像陈总这样思维的人太少了，这就是为什么国内人有时做的事让国外的人不能理解的主要原因，你和这些人谈民主往往等于是对牛弹琴。因此这些人是中国在向国际并轨的最大障碍。随着海归增多，相信局面会有所改进，到那个时候再谈民主也许将是件比较容易的事情。问题是要等海归回来去改变局面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俺认为教育是个关键。如果老师先西化，那么他们的学生也将会西化的。老邓曾说过，足球要从娃娃抓起，民主也一样。不过据俺的观察，目前的教育体制根本无法兑现老邓的想法，沉重的功课把每个孩子给压得喘不过气，那还有时间去练球，俺将另文讨论有关详情。

陈总的车速只比规定的快10公里，他说路上都有自动超速照相系统，开太快就会被拍照罚款，看来国内在这方面和国际接轨很快。

出发后不久，车到了路边的一个休息点。这个休息点的厕所虽然有专人打扫，但味道还是很大，从硬件来讲和美国差不多，有自动冲水装置，看来还是管理上的问题。休息点上有小卖部，内有各种小吃，也还有方便面，并提供开水。旁边还有专卖汕头特产，牛肉丸。这牛肉丸是用锤子打出来的，特别脆，据说往地上摔还会弹起老高。这间店是将它们放在一个泡沫朔料杯，加上鲜汤。俺后来试过这牛肉丸，吃不惯，内有牛肉的腥味，和广州早茶的牛丸不一样，后者放有陈皮，可将牛肉的腥味去掉。谈到这牛肉丸还可以看出中国人缺乏创造力，因为它们从味道上来说几乎是千篇一律，差别不大，为什么不可以在里面掺和不同的佐料，使得它多样化呢？

离开休息点后天开始转阴，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山岭，其中罗浮山是最高的山岭，当年在增城实习时每天都能看到它，可惜这次由于天气不好，没看成。这时，路边已经没有城市的痕迹了，到处都是农田和果园，远处的山岭时不时还会出现瀑布，有的高度近百米。粤东和粤西差不多，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惜没有什么开发，看来重点都在广州。

陈总打开了GPS，当然是说中文的，一路上其本上还没出差错。

开始下雨了，路上的车辆不多，但时不时可看到大货车和客运班车。路面也开始变差，到处都是坑，有大有小。陈总既要躲避大货车，又要注意路坑。这段凹凸不平的路大概有近百公里左右。在通过它时，不断看到有车胎被损在路边换胎的车辆。幸好，陈总的车没事，否则在雨天换胎，尤其是在窄小的路边换胎是极其危险的。据陈总说是地方修路的问题。

在这段路上还看到了一些怪现象，就是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突然会从两条道变成一条道。大卡车经常在不打换道灯的情况下进行换道，而且还经常超速。在去汕头的路上就看到好几辆货车冲出栏杆，还好堵车都没让俺们赶上。

就这样心惊胆战了好几个小时，最后终于在雨中抵达汕头。

15。亲戚家

经过了美丽的海湾大桥后车进入了汕头市中心。和广州相比，汕头的发展就小多了，楼盘也不多。进城后正是午休时间，天上下着雨，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和车辆。由于市中心是新建不久的，陈总是乎不大记得路了，好在市区不大，也没有广州那样的高架桥，不一会就找到亲戚家。

俺出国前在广州就知道汕头人都比较精明，会做生意，据说在香港，泰国，以及东南亚的许多生意都是由汕头人创办的。不过让俺难以理解的是汕头曾是和深圳，珠海一起的经济特区，相比后者，汕头的发展就落后的多。为什么华侨不来投资呢？最出名的是李嘉诚捐资兴办的汕头大学，据说因无法盈利，只能靠在海湾大桥附近的电厂来铺贴才行。

记得在广州时，本地人对汕头人都有些看法，认为他们比较精明，计较。到了亲戚家后，俺第一次感觉到汕头人的热情。

等大家坐好后，主人就开始泡制功夫茶，每当招待客人时，它是必不可少的。坦白地说，俺从没有喝过功夫茶，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主人将茶叶，比如说，铁观音，放入一个体积很小的茶壶里。第一遍茶是用来洗杯子的，大概有4-5个茶杯，每个茶杯都十分小，恐怕还不到一口茶。茶杯是放在一个带孔的园形或其它行状盘子，这样洗杯子的茶水可以从孔中漏下去。然后主人再给每个杯子倒上茶，然后招呼大家来喝茶。俺后来发现每一家的茶具都不一样。

回国后发现，在交谈或吃饭时，国内的人都会十分专心地在观察你的言行，从你的话中去琢磨你的意思，也许这样做会让领导感到高兴吧。比如说，当俺们对茶具表示兴趣时，一下子就有两家人给俺们茶具作为礼物，而且都是非常高级的，像工艺品一样，不喝茶的人也可以将它们放在玻璃柜中做为观赏。

俺因为和他们不大熟悉，只好在一边品茶，一边吃咸干花生，不一会就吃得没地方放花生壳。这功夫茶比俺们一般喝的茶要浓的多。主人这次泡的是铁观音，有一股清香。国内茶的质量的确是一流，相比之下，俺们在美国喝的和垃圾差不多，不但不新鲜，而且还没有茶的清香。

小鬼子们不懂中文，一句也听不懂。俺看他们闲着无聊，就教他们打牌，打斗大，和争上游差不多。女儿开始老输，急得要哭，俺们在劝她。不一会她就开始赢了，脸上也开始放光。

快到吃饭时间了，只见一位大嫂进入厨房，乒乒乓乓，不久就做好了一桌可口的饭菜。汕头女人真能干，要不男人在外面怎么能那么成功呢？不是说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位能干的女人吗？

这些天来，俺注意到汕头的女人和中原的河南很像，个个都是咪咪眼。客家人当年就是从中原过来的，长得像不奇怪。

据说现在在汕头还是男人的地位高，这在广州早已经成为历史了。显然这位亲戚是位说的算的，没他点头，其他人都不能茫然行事。果然，这次汕头之行从头到尾都是他安排的。当然，坐这个位置上，责任也很重大，并不是人人都想做的。

16. 汕头，一个美丽混乱的城市

从亲戚家出来，准备到另一个亲戚家过夜，这是正好是下班时间。大批的摩托车在市区街道上横冲直闯，这在广州是看不到的，据说广州早就禁止摩托车上街。汕头的马路上有许多卖摩托车的商店，这在广州也是看不到的，这比较好理解，因为不让摩托进城，自然也没必要再卖摩托了。骑自行车的反而不多，大概现在的人都有钱了，没必要每天辛苦骑车了。不过据说汕头也打算禁摩托了。

街道两边老房子还是比较多，人行道上种满了树。和广州不同的是，街上的行人不多，外地人很少，据说汕头的经济远不像珠三角哪里发达，就业机会不多，自然外来人员就少。从和亲戚聊天中得知，汕头年轻人在大学毕业后都不想留在汕头工作，大部分都选择广州，已经有几个侄儿这样做了。

第二天的早茶是在一家不远的酒楼一层，这时有的亲戚已经先到了，他们当中有几位是局长，校长。大家在一起海阔天空地聊天，他们埋怨美国的次贷问题影响了中国的出口业，加上新出笼的劳工法，给经济上造成了许多困难。从电视上看到，珠三角的制造业有许多都已经倒闭，利润越来越少，有许多企业倒闭，将钱投资到房地产方面。有的想换型，生产自己的品牌。问题是哪那么容易，有的人认为只要请意大利名师来设计皮鞋就会产生自己的品牌。要是有这么容易，世界上就不会只有那么几个著名品牌了。有的品牌涉及到技术上的问题，别人不会那么容易将其转让给你的，而自己又没有这个能力去开发。

中国人的模仿能力强。据说在墨西哥办厂，不管怎样，技术都不会流失，而相比之下，在中国，技术很快就被模仿过去，但这样做到底能坚持多久，中国已加入WTO，在版权方面将会越来越严格执行。在大街上卖盗版的DVD远比过去少了。中国的教育体制很难产生具有创造性的人才，这一点可以说是当前珠三角地区所面临的一大问题。

早茶味道不错，很正宗，不小心又吃多了。吃完早茶后，一刚学会开车的亲戚带着俺们去另一个亲戚家。正值上班时间，马路上都是车，一片混乱，有逆向行车的，有强行转弯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趣的是大家都没有出事，也许和开得慢有关吧。因为大家都不想出事，即使有理也不想出事，所以都十分注意。原来还很担心这个新手开车，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也不紧张了。俺开玩笑说，在广州整天吃罚单的在汕头可将是如鱼得水了，保证一张罚单也不会吃。众人听后大笑不止。

汕头位于海边，四周是山，风景秀丽，房价不贵，工业不多，空气也远比广州好，是退休居住的好地方。

17. 凤凰城

从汕头回来的路上，快到广州时，在增城附近，经过一个叫凤凰城的楼盘，这个楼盘占地面积很大，有独立屋和住宅楼。这个楼盘是由碧桂园开发的，这碧桂园的老总据说是中国的女首富，叫杨惠妍，年仅20来岁，是毕业于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市场及物流系，也就是说是俺校友。碧桂园是从顺德发家的，主要业务范围在珠三角地区。

这个楼盘小区有自己一套系统，因为它远离城市，没有配套系统，就不会有人去住。俺们一行正好肚子饿了，想去附近的餐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看了几家后，都不合口味，只好作罢。

进入销售大厅，有位漂亮的小姐在微笑欢迎。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巨大模型，从中可以看到未来的小区建设。

由于俺们有车，就直接开到样品房。这是一栋独立房，其实只是一个水泥壳子加装修罢了。里面的装修布置都不错，和北美差不多，不过俺注意到，手工很一般，许多细节都比较粗燥，不像是美国豪宅的质量。这栋三层楼的独立房要好几百万，比美国还贵，可见是暴利。据说全国富翁有一半是靠房地产发家的。

可惜事先不知杨小姐是校友，否则非去宰她不可，当然有优惠还说不定呢。

在回家的路上，陈总说要带俺们去从化温泉去住几天。不瞒你说，俺这辈子还没洗过温泉，心想这回终于可以腐败了。


18. 可怜的鳄鱼

从地铁站出来，先到家乐福去买些晚餐的肉和菜然后步行回家。途中路过一个叫《皆大欢喜》的酒楼。这是个海鲜酒楼，和许多海鲜楼一样，第一层是水族箱，里面都是新鲜游水的海鲜供食客挑选，小孩子尤其喜欢在旁边看它们。

不过今天有点特别，在远处就看到有一大帮人在围观，不知在发生什么事。等俺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店小二和一条近两米长的鳄鱼。这店小二身着一件白衬衣，一条黑裤子，脚下穿着一对北京布鞋，那鳄鱼就在他脚边附近，身子不大，细长，嘴上被绳子紧紧地绑着，后来俺们在其它店看到的鳄鱼都是被绑成这样。开始俺们还以为是鳄鱼表演，所以赶紧凑上前去，想看个清楚，可没想到这店小二用一只脚踩着鳄鱼的后半身，一只手往上提着它的嘴，让它的脖子朝上露出来。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在空中高高地举起，然后用力地往鳄鱼的脖子上砍，顿时鲜血四溅，鳄鱼的身子在作最后的挣扎，但被店小二的脚紧紧地踩住。附近的几个年轻女士立即将手遮住眼睛，口里发出尖叫，吓得赶快逃离现场。俺们反应比较慢，但看了几秒钟再也看不下去了，这种在众人面前杀死动物的行为的确是一中国特色。一路上，儿子一直在说，太血腥了，太血腥了。

19. 白云山松风轩

正要准备做晚饭时，突然接到陈总的电话，说要到白云山松风轩吃晚饭，而且他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待。白云山是俺出国前常去的地方，那时俺住在小北花圈附近，离那里不远，骑车经过环市路和鹿湖就到达山下，总共也就十来分钟。那时已经有登山缆车，不过俺从来没坐过，每次都是骑车或爬山上去的。记得，骑车下山是整个登山过程中最刺激的一段，由于路比较陡，车闸往往不起作用，因此是比较危险的。那时常有年轻的高中男女学生成帮结队，骑着自行车往山下冲。俺妈的一个朋友的女儿就是因为骑车下山时摔倒，脑部受伤，最后成了植物人。

当年大院里有好几个同学在没考上大学后集体参军，被分到广州军区的某个通信团，他们的军营就在白云山下。有一次大学暑假回到广州，没事干，就去军营找他们玩。吃过饭后，就从军营后面爬上白云山顶。听同学说，这白云山已经被掏空了，里面都是军事设施，具体是什么不知道。

过去只听说过白云山上有陶铸的别墅，没听说过有什么餐馆。带着疑问，俺们一行上了陈总的车。

一路上新建的楼房到处都是，根本认不出过去的样。快到白云山正门时，见到一排树，看起来特别眼熟。想起来了，这是靠湖边的一条道，过去是没有沥青的一条土路。

这条路的终点是正门。过去是没有门的，现在为了收费，建了门，像公园一样。据陈总说，平时白天是不许车上山的，这样好方便人们爬山锻炼，只有下午5点以后才让车进山。俺们到时正好过5点。

车先开到山顶，这时天空覆盖着乌云，像要下雨的样。俺们从车里出来，走到观景台上看广州市区。记得过去在白天也看不清广州市，总是雾蒙蒙的。这观景台还是和过去一样，两边都是台湾相思树。

在观景台上照了几张相后又进车前往松风轩。它是在去广州外语学院的方向，要从山顶下来才能去到。

车转了几个湾后，来到了一个湖边的餐馆。陈总让俺们先进去，他去找车位。

餐馆的面积很大，走廊两边都挂着灯笼，过道上摆着各种热带水果，在晚上很有气氛。

俺们一行在小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单间。外面湿度很大，也很热。已进入单间，小姐就马上打开空调，过了好一阵才凉了下来。餐馆就在山上，但奇怪的是蚊子很少，不知他们采取了什么措施。

看了一下菜单，这里的白切鸡和豆腐比较有名。豆腐是用山泉水做的。上菜很快，不一会点的十几道菜就上齐了。每道菜的味道要比美国的中餐馆不知要好多少倍，总觉得美国的中餐厨师是在糟蹋食品。服务小姐清一色都是外地人，不会说广州话，不过似乎没有人去歧视她们。

饭后聊天，顺便去方便。还没到，就闻到一种久违的特殊味道。厕纸还是在外面。儿子后进去，没找到纸，只好退了出来。

这厕所问题是中国一大特色，搞不懂为什么能做出美味可口的佳肴，却不能让厕所无味，也许中国人认为，厕所本来就应该是臭的。俺要是广州市长，第一件事就是抓厕所卫生，其次是严禁在公共场所内吸烟。依俺看，这两点是广州通向国际的最大问题。据俺的观察，大街上的外国的游客并不多，这说明广州还不是什么国际旅游的都市，当然附近有香港在竞争也是个因素。

回来时是从山的另一面回来的，经过广外。原来的东方乐园不见了，成为了一个展览中心。附近的白云机场也被往北搬迁。还记得一个大学的同学在毕业后没多久出差到广州，他虽然是在厦门长大，但从来没见过客机起飞着陆，俺陪着他特意到白云机场去看飞机。


从白云山上看广州市区

20. 购物

孩子们闹着要买奥运的福娃。原来不打算去购物，因为国内的东西都比美国贵，再加上别人送了不少东西，基本上没购物的必要。

俺们乘地铁来到了公元前站。从地铁站出来后就是中山路。左右观望了一下，已基本认不出来了。附近的榨粉街原来是俺姨妈的家，俺经常在那里住。那里的旧房都已经被拆除，被新楼取代。

走到北京路口，只有新华书店还能认出。俺们走了进去，因为俺想买几本有关粤菜烹调的书。

书店里面还是和过去一样，记得在楼梯拐弯处有一大镜子。有一次和女友去那里买她的课本时，正好路过那面镜子，俺特意在看镜子里的她，以为可以看到她的目光，出乎俺的预料，只见她脸发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年她才大一。人非草木，去到那种熟悉的地方，很难不会触景生情的。

在国内大商店买东西还是和20年前一样，要先写单，然后去一个专门柜台交钱，很不方便。有次俺问一收款小姐，你们为什么不用电脑付款打印？这样不更方便？她瞪大着眼在看着俺，好像俺是外星人一样。俺没搞懂，也许打印比较容易冒假。

国内的大商场都和国外的一样，差别是商店雇有许多年轻女孩在帮助你购物。俺原来想买羽毛球拍，尤其是最新出的Yonex的弓箭，要人民币近1700元。问了几个在那里的女孩，每一个懂的，相信她们的薪水很低，因为不需要什么训练就可以上岗了。俺的直觉告诉俺，这拍子是贵了。回去上网查询，才知道在美国买还便宜许多。俺想买乒乓球拍，看中了红双喜，问能否打折，回答说没有。后来去了几个大商场都说没有打折。看来要想打折只有去街边的小店才会有。

孩子们看到福娃就兴奋，尤其是小的，恨不得将所有的纪念品给买下。老大则对它们不感兴趣。他倒是看中了一对Adidas的篮球鞋。这鞋子是以本地的NBA的球星，Gilbert Arenas，命名的篮球鞋系列，叫Gil Zero。每对鞋要9百多元。俺在他试鞋时去看了其它的鞋，类似于俺当时穿的跑鞋就要500多元，难怪街上很少人穿名牌鞋。俺没搞懂他为什么要买这样贵的鞋。他告诉俺，这鞋的款式比较特殊，在美国没有卖，最后没办法也只好买下。

总之，在国内购物都十分舒适，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不过东西都很贵。

21. 城中城

白天在原来城边附近走路坐车，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些被隔离的小区。这些小区的楼普片都不高，最高不超过6-7层，高低不齐，楼与楼之间相隔很近，有的甚至伸手就可以碰到对面楼。它们在新建的楼房群中非常显眼，不好看，有碍观瞻，破坏市容。

陈总告诉俺，这就叫城中城，是原来城市附近的农民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建的，用来出租给外省人。

城中城里基本上是自成一体，有自己的肉菜市场，熟食烧腊店，等等，非常方便。LD家住在加拿大花园附近，每天去城中城买东西，十分方便，但那里的脏乱差可不敢恭维。

俺问陈总，农民丧失土地后，他们干什么？以什么谋生？陈总答到，靠当年卖地得到的补贴，加上出租自建的楼房来维持生活。陈总还说，他们现在已经是无地可种，整天游手好闲，打牌，打麻将，等等去消磨时间。

显然这有碍观瞻的城中城是城市缺乏规划的一种表现，如何将它们拆除掉将是个难题。


22. 澳门街

LD的一表姐在外地得了肾炎，一直误诊，耽误了治疗，直到来广州后才得到正确的诊断，但由于耽误了时间，只有换肾才能保住性命。

俺们回广州后，她刚好做了换肾手术，据说很成功。至于这肾是从那里来的，没敢问。随表姐来的还有几个亲戚，他们第二天就要回家去。临走前，俺们决定在一起吃一顿饭，见见面。安排在一个叫澳门街的海鲜酒楼里。

澳门街位于环市路上，离花园酒店不远。俺从来没听说过这家酒楼，肯定是俺走后才建的。这花园酒店是比较早的酒店之一，当时还有在广交会附近的中国大酒店还有白天鹅等等。

聚会时在一间包房里，占了两个大桌子。菜陆陆续续上来了，有葡国的，也就是类似于地中海型，有点像意大利菜，因为澳门曾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还有粤菜。对俺们来说是有点不伦不类的。LD的爸爸吃后立即产生水土不服的症状，上吐下泄，发誓从今以后打死也不再去那一家饭店。

坐在俺附近的是一对未婚女孩。一个在读大学，另一个带眼镜，皮肤很白，看起来比较斯文，陈总刚帮她找到一份工作，现在大学毕业找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

吃饭时和他们聊起来。俺问她们是否喜欢政治。读大学的说她喜欢，另一个说不喜欢。俺又问她们是否知道CND，结果没人知道。俺说那是海外留学生的网站。大概批评中国政府的文章比较多，所以被大陆查封了。在国内根本上不去那里。


23. 华工

华南工学院是和LD有密切关系，所以这次回国是一定要去的。陈总也是那里毕业的。当年陈总的高考成绩在西安名列前茅，可以去清华北大，但遭到父母的极力反对，因为他们当年就是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那里去的，做梦都想回广州，就这样来到了华工。不久全家也搬迁到了广州，漂离了几十年后终于回到了故乡。

二十多年了，华工附近变化极大，根本认不出来，不过那个牌坊还在，据说是老教授们极力反对才保护下来的。

除了前门外，里面的变化不大，还是过去的旧房子，这的确有点令人失望。作为华南第一工学院，按道理也应该似模似样才说的过去。按美国的说法是校长的工作没做到家，因为校长基本上是个筹款人，没钱当然做不成事，这都是众所周知的。据陈总说，现在在番禺附近兴建了大学城，华工的低年级将在那里上课，到高年级才回到旧校址。显然，目前的在校生要比过去多。

在走进校园的路上，俺谈了自己的看法，这些房子都很陈旧，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自己的特色，还不如拆掉建新的。陈总和LD坚决反对，说是有感情，很难接受新的。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感情这事的确是很难理解。俺就是不理解俺妈为什么不把一些旧家具给扔掉。

走进孙中山雕像附近，看到许多学生在照毕业相。这里的人看起来就比外面大街上的斯文多了，一看就像是书生。

校园里还是有几座古色古香的建筑，据说是当年岭南书院的校舍。有一座楼前停满了车，据说都是珠三角附近的老总在读E（executive）MBA的。有意思的是，陈总的EMBA是在中大读的，据他说是为了毕业后可以参加来美实习考察旅游。俺们进去看了看，门口有人把持，走廊厕所都很干净，但没有空调。

好不容易找到了LD当年的宿舍，外表已经十分陈旧，长满了青苔，楼上楼下都有男生在走动，看来女生宿舍已经变成了男生的了。天气太热，没人愿意爬上5楼顶，只好放弃。


华南工学院

24. 陈总的豪宅

陈总的公司是属于一个国营单位下面的。单位办公司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早在俺出国前就有，发奖金的钱往往是从那里来的。记得公司的头是个老干部，有一次他擅自挪用公款借给他的战友，结果那人很快就失踪了，等找到后钱全没有了。全单位的人都很生气，因为这涉及到大家的奖金。不过这事到后来就不了了之。

据说现在单位办公司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不过在没有竞争的条件下，如何改进工作效率的确是个有趣的问题。

据陈总说，目前还是吃大锅饭，他的工资和员工差不了多少。

大锅饭还体现在住房上。陈总带俺们去的豪宅就是这样买的。

几年前的一天，单位在某风景区买下一片依山傍水的地，让大家报名购买。当时由于距离比较远，附近没有配套设施，如学校，医院等等，所以报名不踊跃，到最后只有几百人报名。

坐着陈总的车，不到一小时就到了。陈总的房子在湖边的坡上，可以看到整个湖。湖的附近还有瀑布，周围都是青山，空气十分新鲜，可周围没有什么服务设施，只有几家小卖部，那里的山水豆腐花特别好吃。

西班牙式的独立屋是健在梯田一样的坡上，是当年用推土机给推出来的。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带屋顶的水泥壳子，有三层，还有两个巨大的阳台。由于是水泥结构，因此非常结实，台风来了绝对没问题，让俺想起了在加勒比海的房子。国内的独立房不同美国，都是水泥和砖建的，不用木料，不过走线是个问题。每个房间都是单独空调，还没见过有中央空调的，冬天取暖也是个问题。

屋子里到处都是建筑工人留下的垃圾。从三楼的阳台往四周望去，只见绝大部分的独立屋都是类似这样的空壳子，看来还没有人装修。陈总当年只花了60万左右，但估计这装修的费用还不低，没几十万绝对拿不下来。目前这房子的市价据说有好几百万。据说要6年后才能卖，明年就是第6年，不知他是否打算卖掉。

看过陈总的房子后，俺们乘车去附近转了转，这几百间独立房大概只有几间已经装修好了。在位置极佳的山顶上有几间独立房，都是单位的普通人员的，因为位置的选择是通过抽签抽出来的，看来这个单位并没有人搞特殊。单位在附近还盖了一座特别豪华的俱乐部，内有一切体育设施。据说当年没买的人都极其后悔。是啊，要是能看到未来，就不必打工了。

俺有个同学也在陈总的单位，听她说已经有好几套房子，自己住不了还出租给别人。

25. 肇庆一日游

俺对肇庆的印象是在国内工作时由单位的年轻人组织的一次旅游活动。去时是坐船，晚上上船，第二天一大早就到肇庆。回来是在鼎湖山下坐火车，到广州后还要乘渡轮到黄沙口，再坐公共汽车回到上船的码头去取自己的自行车回家。肇庆的鼎湖山和桂林的山比较类似，都是石灰岩型，内有许多溶洞。这样的山在广西到处都是，从小玩到大，没什么稀奇的。来美后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山，此外家人也都没见过，所以去一次肇庆是值得的。

从广州到肇庆就几十公里，走高速很快，根本不像过去想像的那么远。由于高速公路很多，眼花缭乱，没有GPS还不行。

坐着陈总的皇冠，俺们吃过早饭就上路了。一路上，车不多，尤其离开广州后，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车，让人感到这高速是白修了。在去汕头的路上也有这种感觉。看来人们主要的经济活动都是围绕在广州附近。

虽然距离不长，但收费站到处都是，严重影响行车速度。据说这公路是靠贷款建的，维修是由地方负责，导致收费这一说。俺没搞懂，为什么不能由省政府，甚至由国家统一负责兴建高速路，这样不但不用收费，还可以减少开车人的麻烦，增加车速，减少停车排队交款时排出的废气。看来目前的公路建设还没和国际接轨。好在车辆不多，缴费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据说目前国内也在搞类似于美国的Easy Pass，就是一个挂在车窗上的电子装置，车一过收费点，就会记在你的帐上，这样经过收费站时可以不用停留。

快进入肇庆市区时，高速路两边开始有农民在卖龙眼，8元一斤。陈总将车开到路边，俺们下来买龙眼。这龙眼很新鲜，是早上从树上摘下来的。先试几个，看味道十分正常。曾听说过许多关于龙眼的可怕故事，不知为什么人们没有通过品尝去识别。这龙眼也不值几个钱，造假值得吗？试了几个，味道不错，很甜，肉比较脆。这吃龙眼比吃荔枝要容易，两手一挤就成，开始没掌握要领，吃起来比较幸苦。

就这样，一边吃龙眼，一边看沿路的风景，很快就到了肇庆城。和汕头差不多，比起广州市区来说，肇庆的发展并不太大，但到处都可以看到新建的楼房和马路。楼房没有广州的大和高，看来钱都重点放在大城市里。没有旧房子做参照，陈总迷路了。问了几个人，最后才在一个没人注意的破烂小路里进入了七星岩风景区。

将车停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方便。有专人清理的厕所十分干净，看来厕所问题的根本关键是在于管理。

在去买门票的路上，路过一个导游点，立即就被一30岁左右的妇女拉住，问是要导游。一问价，才30元。俺去风景点从来不要导游，这样可以自由自在，但其他人想要，也没办法。问了一下，能否说英语，回答说不会，再说能说英语也不是这个价。在进去办手续交钱时，看到里面满屋子都是女导游，有20-30个之多，年龄都在30-40以上，大概是下岗工人吧。

由于不是周末，而且门票贵，游人不多。俺好奇地问导游，这七星岩过去是免费的，为什么现在要收费？这让俺想到白云山。导游没有正面回答俺的问题，只是说本地人是不用交钱的，拿户口办个证件即可。听完后有种被宰的感觉。

七星岩的面积很大，怎么玩是个问题。一般人都是去爬山。导游没让俺们去爬山，而是让俺们去坐船到几个景点。

这船是仿古造的，不大，能遮阳，可以坐14-15人左右。天气很热，走路不如坐船。开船后，一阵阵湖风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导游先带俺们去一个湖中岛，上面是一个以鹤为主的生态园，里面有很多鹤，火烈鸟等珍稀鸟类。导游看到俺肩膀上挂着类似专业型的数码相机，便说你一定喜欢那里的。

湖中岛不大。为了方便行人，还特意修了一条木头道。可惜由于时间限制，没来得及拍到丹顶鹤升空着陆的美姿。

船路过一个月亮形的拱桥，导游说这是当年电影《西游记》的一个外景。俺仔细看了看这个桥，原来是用水泥造的。这西游记年代已经有水泥了？

往后的几个景点都很没劲，什么500罗汉，寺庙，溶洞等等。最后的项目是爬山，就是当年俺和同事上过的。这时导游说她不上了，在下面等。俺问为什么？这么好的锻炼机会为什么不呢？俺要是做导游，一定会上。她还是不愿意。俺们一行沿着
弯曲小道，快速前进。这时天气比早上更热了，等于美国的90多度，没什么风。很快就出了一身汗，浑身湿透。大概花了近15分钟，俺们到达了山顶。匆匆忙忙照了几张相就下来了。

俺上次去除了爬山外，还有去一个铁索桥。由于是用铁索建的，所以很不稳定，人可以在上面摇晃，如果不扶着铁索，就有可能会摔下。男生往往会在桥的两边晃，这时在桥中间的女生立即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总之，这桥是男生搞恶作剧的地方。听导游说现在上这个桥是要交费的，俺听后的感觉是晕，这肇庆人都咋啦？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去完七星岩后，大概是下午2点左右，该是吃午饭的时候。原来打算去鼎湖山吃罗汉斋，但估计去到时也许错过午餐了，只好到市中心的真功夫。这真功夫是一家连锁店，以蒸为主，还有各种各样的汤，例如乌鸡汤，等等。味道类似于家庭做的，比较清淡，量比较小。店的环境相当好，干净，凉快，是白领，年轻人喜欢光临的地方，缺点是比较贵，量比较小。

饭后到鼎湖山，但不让开车上山，和白云山一样，要到下午5点后才行。突然，LD发现钱包不在了，一定是忘在真功夫。这时开始下大雨。俺们赶快掉头回去。果然是忘在那里。

由于天下大雨，再上鼎湖山是不现实的，只好打道回府。


肇庆七星岩风景区


七星岩内的珍稀鸟类保护区


七星岩内的小卖部


七星岩内的锦鲤

26. 水上乐园

回去的几天，无雨，天气非常热。孩子们天天吵着要去水上乐园。和陈总商量了一下，附近南湖边有个叫大河马的水上乐园值得一去。

俺对南湖还比较熟悉。当年是林彪的一个别墅。改革开放后，成为了一个对外开放的宾馆，湖上有游艇出租给游人，附近还建了个游乐园。 这水上乐园大概是俺走后建的。

停车后正想去买票，只见有人问是否要便宜门票。陈总上前跟他说不。据陈总说这是团体票，有人不去用来倒卖的。

进去后往四周观察，设施比较陈旧，到处有人在负责清扫工作。

更衣后，大家走到了位于游乐园中心的冲浪池，安排一人看东西，大家就分散去玩。

园内的水上游乐设施和迪士尼的差不多，就是比较陈旧。由于设计的问题，下来后总要呛水，很不舒服。

俺和儿子先试一个管道下滑，轮到俺们，刚想坐下被一看管小姐拦住，说俺们的泳裤不够标准，说会滑不下去的。俺们穿的是标准美国泳裤，是到膝盖上的，在美国水上乐园从来没遇到问题。再往四周看看，男的都穿着比较紧身的泳裤，长度和内裤差不多，个别人还是穿着老式的三角泳裤，看起来特别性感，多年没见，感到有点特别。

说了半天，这小姐就认死理。没办法，只好离开下去。以为都是这样的政策，所以也只好心甘情愿地在池边的休息点看衣物。

人闲眼不闲，前后左右在扫描美女，令人失望的是几乎没有。这里青少年较多，大部分都是放暑假的学生。她们要比当年丰满些，但多数身材都不好，也许用工太多了吧。她们的泳衣也比较保守，没有穿比基尼的，质地也比较差。

坐了半天，看别人玩真累，真没趣。不死心，又和儿子去闯关，当然不会再去原来的地方。这是个用一个滑板从上面滑下来。快到俺们时，心跳加快，深怕再次被拒。到俺们时，人家连看都没看就让俺们下去。显然人与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又回到滑管，这时是另一个小姐在把关。很顺利，又让俺们滑下。当俺滑下是，整个人被水围住，很容易呛水。紧跟在俺后面的一小姐就没能起来，眼看她就要被淹，俺赶快用双手将她抱起，本想来它个英雄救美人，但不幸的是与此同时她被岸上的救生员发现，跳下水中将她捞起。

正玩着高兴时，天下大雨，伴着狂风雷电，大家只好躲在休息点附近避雨。大雨一连下了有两个多钟头，等雨停后也该回家了。

这次去大河马，大家都感到不过瘾。在地铁上整天看到长龙水上乐园的广告，特别吸引人，就产生了去那里的愿望。

在LD的老同学的安排下，俺们一行在去完北京后的傍晚去到那里。俺们去的是晚场，这样不晒，也比较凉快，票价也比白日要便宜。

位于番禺的长龙水上乐园是新建的，在香江动物园附近，是同一个开发商建的。据说这个开发商原来是个餐馆老板，后来看餐馆没赚头就改为建造经营主题公园。

接俺们的是个10座的面包车，10个人做下去几乎将整个车都给占满了。车到长龙后，只见到处是人，远比大河马要多。

进去后，大家纷纷忙着去玩自己喜欢玩的。这里的设施都很新颖，有的比美国的还有趣，而且很安全，不必担心呛水。游客大部分是白领和学生。由于票价比较贵，一般的市民是不来的。这里还有到地铁的专门巴士，方便市民到来。

美中不足的是每个游乐项目的排队时间比较长，这点和美国差不多。在每个项目的入口都有服务生在帮助游客。有次在等下滑，队很长，正在发愁如何打发时间，突然听到上面的服务生在说，

“小姐躺下了，先生坐上来。。。”
“小姐把两腿放好，先生坐上来。。。”
“小姐先上，先生后上。。。”

排队的人听罢在哄堂大笑，要不是在水上乐园，还以为是什么做爱的秀。看到下面出来的人，才知道这是个双人艇，一前一后的那种。显然服务生让女士坐在前面，男士坐后面。

游乐园为了招引顾客，推出了凡是穿比基尼的女士可以免费入场。俺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也只看到2-3个女士穿，看来广州的女士还是比较保守的。

游乐园的节目要比大河马要多，有现场表演。俺们去的那一晚，有内地的舞蹈表演，水平不差。之后，有一个外国，可能是菲律宾的滚石乐队在表演，唱的是流行歌，当中还有中国的一些歌曲，一直表演到散场为止。

从游乐园出来后，LD的老同学将俺们带到附近号称世界上最大的海鲜饭店。下车后看见有一部劳斯莱斯，还有几部名牌车。

进去后果然巨大无比，店堂的面积和一足球场差不多，当中有一半是用来储放活海鲜的。小孩们看到活海鲜都特别兴奋，纷纷跑去看。大人则在一边喝茶，聊天。这顿饭是宵夜，但规模和晚宴差不多，除青菜和河粉外，其余都是海鲜，这是俺们这次回国吃到的最好的一顿饭。随着一道道菜上桌，陈总的脸色开始变阴，显然他被别人给比下去了。

不能再吃下去了，此时已接近半夜，有的小孩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大家赶紧结束宵夜，打道回府。

27. 私立学校

陈总的孩子和俺的儿子差不多同龄，没有读公校，去了在番禺的一家和华师附中有关的私立中学，说是将来可以有机会上真正的华附。在广州，能进华附就等于进入重点大学了。目前许多小区都在建自己的私立中学，有的还挂着北大附中的招牌。学校对有孩子的家长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凡是学区好的楼盘都贵，这和美国一样。一亲戚原来是做电子生意的，为了追赶潮流，也转行买下几所幼儿园。这次回国的感觉是，学生的学习负担远比俺们那个年代要重。

俺们是去那所私校去接陈总的孩子，当时他们正好放暑假。学校是在那个最大的海鲜酒家的斜对面的小区里。除了小区的孩子外，还有其他从天河去的。每年的学费要2万5千元，加上赞助费。

学校的宿舍是6层大楼，4个学生住一间房里面有蹲厕，味道巨大，还没进去就被熏出来了，真不知这些学生平时是怎么过的。

学生们都穿着发黄的校服，像是没洗一样，寝室里没看到有洗衣机，不知他们是怎样洗衣服的。学生们每星期回一次家。

陈总的孩子成绩一般，政治还不及格，陈总整天为他担心。俺估计他将来会让他出来读高中。

28. 从化温泉

一直说要去从化温泉的，但由于陈总忙不开，一直被耽搁着，今天他终于有空了。

从化是离广州大概一个钟头的车的一个小镇，以温泉出名。久闻其大名，但一直没机会去。车沿着高速路往北开，沿路都是废弃的荔枝园和民房。新机场已经在附近建好，估计城市不久就要北扩，已经看到有楼盘在建。

转出没什么新建筑的从化县城后，再转几个湾就到了从化温泉旅馆。这是一个五星级的旅馆。从硬件来看，一点不比美国的差。旅馆的服务人员巨多，到处有人为你服务。第一次见到有女服务员小姐给男顾客开门，当时真觉得不好意思。温泉中心就紧挨着旅馆，可以走过去。在这里，一起花费都可以直接记账，和国外一样。

旅馆位于流溪河和另外一条小河之间。由于过去几天下雨，流溪河的水是混的，带有泥沙，而那条小河的水则是清澈透明的，在两条河交接处形成一个特别的景象，也就是泾渭分明。

放下行李后就直奔楼下的游泳池。天热，正是游泳的好时机。游泳池很干净，大而且无人，就俺们一行。大人小孩都玩得很开心。游泳池可以看到流溪河还有对面的山，风景很美。由于远离广州，空气也非常好。远处可以看到农民在焚烧稻草，烟雾腾腾。

晚上去楼下的餐厅吃自助餐。门前代位的是一个身高起码有1.70米的小姐，身着旗袍，高跟鞋，显得很苗条。坐好后，倒茶倒水十分勤快，要什么给什么，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服务。

自助餐十分美味可口，比美国的好N倍。快吃完时，酒店的经理来了。他是陈总的好朋友。陈总将俺们介绍给他。陈总问了他的近况，他说十分忙，一个星期只有星期天在家。酒店为了提供优异服务，雇了许多服务员，因此产生了许多管理上的问题，很累。他十分羡慕国外的管理。这点不假，因为在国外，大部分都是顾客自己服务，这样酒店雇的服务员相对比较少，管理上没有那么累。

据陈总说，这个酒店刚开张时是专门从上海请来管理人员进行一年的管理，而本地单位的人员在一边观察，学习。一年后，单位把上海的管理人员解雇，换成本地单位的，这招可真绝。

第二天早上吃完自助早餐后大家就换上衣服到附近的温泉。迎接的又是一位身材高大，苗条的小姐。在更衣室内有专人给你拿衣服，锁上，服务质量是无可挑剔的。难怪后来俺们到北京后很不习惯，因为北京的服务质量根本无法与广州的相比。

进去后，俺们先到大的游泳池里玩水，打水上排球。玩累后，大家一起去泡温泉。这里有十几个不同的温泉池，有中药的，有里面放酒的，还有放鱼的，等等。印象最深的是放鱼的，当你坐在池边将双脚放入池中，就会有一大群小鱼游过来，在啃咬你脚丫上的死皮，当初感觉非常痒，不一会小鱼就将你脚上的死皮给收拾（吃）得一干二净，感觉非常光滑。

还有一个池子是紧靠河边的，风景一流，坐在那里非常放松。两个人在时就会更加浪漫。

午饭后，陈总带着两个孩子去漂流，其他人去对面爬山。从山里回来后，还没见到陈总，不知出了什么事。又过了好一阵，只见到陈总慌慌张张地回来。原来两个孩子的独木舟在途中翻船，两人掉入水中，好在两人会游泳，只是擦伤了皮，但把陈总给吓坏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不好交代。


从化温泉的旅馆


农民在地里燃烧稻草


两条不同染色的河在此交汇

29. 淘淘居

回广州一定要看祖业。解放前，外公在广州的商业区，西关，有不少产业，其中包括广州酒家，福馨茶楼，等等。外公还是著名的莲香，淘淘居的股东之一。解放后，虽然这些家产都给没收，但家族每逢过年，过节或海外有人回国探亲都在广州酒家聚会， 但近些年来，随着年龄老化，行走不方便，去那里的机会就比较少了。

俺们从地铁站出来，沿着文昌路步行到广州酒家。由于抵达的时间还早，酒店还没开始营业，只好到附近的淘淘居。这是一个三层楼的酒家，里面装修的很好，就是吸烟的人较多。去时刚好是下午茶结束的时间，服务小姐在忙着晚市的准备。俺们一行在三楼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上菜。俺在点菜时看了菜单，发现里面有许多非广东菜，比如川菜，湖南菜等等，这在其它酒家都见过。现在的广州已不是过去的广州了，外来人员比较多，为了吸引更多的顾客，引入其它菜才是上策。

菜的质量是没得说的。在广州，人的嘴可刁了，难侍候，要是不好吃，就等着关门倒闭吧。在美国，大部分的中餐馆的菜有新鲜度的问题，比如说肉类就经常有一股不新鲜的怪味。记得在DC的餐馆里点鱼，经常能吃出一股冰箱味。

饭后，到附近的莲香酒家外卖部去买点心，作为第二天的早餐。这里的点心无论在种类和质量都比俺住的附近要好。

为了赶晚上的珠江游，俺们打的到海珠桥附近的码头。


西关商业区


莲香楼


西关有许多专卖童衣的店铺


淘淘居酒家

30. 夜游珠江

二十年前的珠江，垃圾满河，江上还常有死去的动物尸体，河面到处是过往的大小船只，一天到晚都是柴油机的噪音和气味。现在据说要治理珠江，开始限制过往的船只，在市区段已经看不到有什么运货的船只，只有巡逻艇和游船。江面也比过去干净。在广州的那几天，市里还举办了横渡珠江的活动，据说是想告诉市民治理珠江的成果，但从电视上看到，市民还是对目前的水质不满意，说还没到可以到江里游泳的时候。

在候船室的等候的其本上都是外地人。本地人是不会来的，除了陪客人以外。检票的时间到了，大家一哄而上，都想先进去占个好位置。因为是按坐卖票，人人都有坐，船上提供饮料和水果小吃。俺对吃没兴趣，占了个船头的位置。开船了，马上可以感觉到潮湿发烫的江风迎面而来。

船先向白鹅潭的方向行驶，在那里转弯掉头，然后向东，经过二沙岛后再转回头。

比起二十年前，车内的珠江又多了好几座桥。记得68年俺家下放到广西时，人民桥刚刚建好。10年后回广州，还是那两座桥 （另一座是海珠桥，是解放前建的）。可见这20年的变化之大。

在往白鹅潭的路上，沿江两岸有不少新建的大楼，在右边有熟悉的南方大厦，邮局大楼，沙面，还有白天鹅宾馆。据说许多到广州领养的外国人都住在那里，可能和美领馆也在那里有关吧。沙面是个小岛，曾是俺经常去的地方，记得那时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到那里打羽毛球，那里离西关老家也不远。沙面在解放前曾是外国人的租界，里面的建筑基本都是洋房，树木花园比较多，位于江边，风景很好。

游船掉头后往东开。经过海珠桥后，右边靠中山大学附近都是高尚住宅楼，每平方米要三万以上，不知是什么人在里面住。

左边是二沙岛，解放前曾是俱乐部，解放后变成了省体育集训中心。记得小时候还和母亲去过，她的学生曾代表省队在那里集训。原来还有部分地方是农田，现在都变成了高级住宅。新建的星海音乐厅也在那里，可惜没机会去听，但从节目安排来看，似乎演出的质量有限。


珠江夜游（1）


珠江夜游（2）


珠江夜游 （3）


珠江夜游 （4）


珠江夜游 （5）


珠江夜游 （6)

（第一部完）

□　读者投稿

日期 08-10-15
专题: 华夏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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