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古國之謎
本文由 大千世界 在 2007-11-11 21:35 发表于: 倍可亲.美国 ( backchina.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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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對于四川來說,是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年頭。廣漢城外的西隅,古老的馬牧河悠然流淌,一側,是酷似三顆星子的三個土墩,另一側,是半輪形似新月的弧形高地,兩地隔河相依,構成了嘉慶年間《漢州志》中記載的當地名勝:“三星伴月堆,治西十五里”。站在城牆高台上,遠眺如此巧奪天工的地形,不禁讓人懷疑其中是否另有奧妙?
那是一個早春的日子,月亮灣的燕青寶遵從父囑,帶著幾個兄弟到自家院子的竹林邊疏通水道。不一會工夫,鋤頭就磕上了一塊硬家伙,原來是塊圓環狀石片,接著往下挖,這樣的圓環石片越來越多,燕青寶不動聲色地蓋上了土。一家之主燕道誠是個賦閒的官吏,頗有點見識,聽了長子的匯報,當晚帶領全家悄悄來到水溝邊,一陣挖掘,居然出乎意料地收獲了三四百枚形態各異的玉石器件。
數年後,陸續有被稱作廣漢玉器的新文物在當地的古董市場上出現。1933年冬,兩位資深學者葛維漢和林名均尋跡來到了燕家院子,主持了歷史上第一次針對廣漢古蜀國的考察,該行動一舉發掘出了六百余枚玉石和陶類器物。此後,考古學家紛至沓來,在三星伴月的地帶上展開了先後長達70多年的古蜀國遺址挖掘。
自古以來,由于蜀道險峻,自成格局,中原人對蜀地文明的發展過程一向不甚了了,乃至誤認其為蠻荒之地。然而從另一方面來說,歷史上又多有隱約的記載,司馬遷說“禹興于西羌”;杜預說“巴國有塗山,禹娶于塗是也”。對古蜀史事論述較為翔實的,當屬漢末大學問家揚雄,其在《蜀王本紀》中記道:“蜀王之先名蠶叢,後代名曰柏灌,後者名魚鳧。此三代各數百歲,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頗隨王去。” 三星堆的發掘,一方面証實了與中原文化迥然有異的古蜀國文明成就,另一方面,又導出了更多耐人尋味的疑團。
最初的挖掘者葛維漢以為這是一處墓葬,他在《發掘簡報》中說,“我們已經指出,那個令人矚目的發現是在一個挖掘七英尺長、三英尺深的墓坑內出土的……”然而,隨著挖掘的深入和規模的擴大,四川考古學家馮漢驥另闢蹊徑,1963年,他站在月亮灣台地上,遙指對面的三星堆說:“這一帶遺址如此密集,很可能就是古代蜀國的一個中心都邑。”1986年,兩個巨大的器物坑在當地磚廠的施工中被意外揭開,數以萬計的金、玉、銅器紛紛出土……
連座高達262厘米的青銅全身像,有著一雙不成比例的大手,呈中空的環狀,他這雙誇張的大手中是否曾握有器物?長143厘米的純金棍狀物,出土時彎彎曲曲,上面雕有鳥、魚、劍的圖案,它是古蜀君主手持的權杖?還是一根纏腰的金帶?流光溢彩的金面具和戴著金面具的青銅像,與中原文物毫無相像之處,卻讓人想起了西亞和北非的同類發現,它們跟異國文明有何聯系?六棵制作精致的青銅神樹,其中一株即便殘高也有396厘米,鑄造如此鑄工複雜的青銅樹,所為者何?巨型縱目青銅面具高65厘米,寬138厘米,雙眼高高突出眼眶,似笑非笑,它那詭譎的笑容在笑什麼?還有,器物坑里還發現了大量古怪的物件,呈菱形、鉤雲形、圓形等等,它們被考古學家認定是眼睛的各種造型。眾所皆知,“蜀”的上方是一個“目”,二十多種甲骨文“蜀”字,上端也都有一只大眼睛,蜀國跟眼睛的緣分從何而來?更有甚者,所有這一切器具都曾經遭受過焚燒和人為的毀損,銅像被砸成兩段,“金杖”上的花紋被故意毀損,玉件上有火焚的痕跡,大量的文物面目全非……誰忍心破壞這些精美絕倫的瑰寶?
豈止是“開國何茫然”?五千年前的古蜀國不但來無蹤,而且去無影,難道古蜀國的人民真的像揚雄說的那樣,神化不死,隨王而去?其實,三星堆遺址之所以引人遐想,關鍵在于古蜀人沒有文字,因此除了玉件上少數意義難測的符號之外,人們無從去考証那段撲朔迷離的歷史,只能提出若幹假想和推斷。于是,有說窖藏坑者,有說盟誓遺跡者,更多的人認為是祭祀坑。對于器物的被毀,又有亡國寶器埋葬說和失靈祭器毀棄說。前者認為三星堆遺址是魚鳧和杜宇兩朝更替之際一場滅絕性戰爭的後果;後者根據民俗資料推斷,可能是祭器不靈,因此對其加以打擊,刺激其靈性……所有這一切假說,由于缺少確鑿的根據,始終無法獲得証實。如此發達的藝術水准,卻為何沒有發展出至關重要的書面文字呢?
嗚呼,“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如今,滿懷悵惘的游人們從三星堆博物館中走出,往往會向馬牧河投去質詢的目光,也許只有這看似澄靜的河水,才記得那段或璀璨或慘烈的往事,然而,它卻寂然不語,一意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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